嫖,我已经戒了有三年。
赌,戒了近两年。
酒,这两年来都没怎么喝过。
烟,我从来就不抽。
说到不务正业,我也已经在某间公司连续工作了十九个月。
至于吹水吹牛车大炮,自从我离开跑业务生涯之后就再也没犯过,现在,在别人眼中,我甚至是一个沉黙寡言到有点儿病态的无聊人。
游戏不想玩,动画懒得看,连足球都变得可有可无。
然后某一日,我竟然可笑地自以为,我已经戒无可戒。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恶习,无论如何都戒不掉。
那就是手淫。
看A片手淫。
看咸书手淫。
什么都不看有时也会忍不住手淫。
最少三日一次,最多一日三次。
后来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戒,但也没一次能够坚持过一个星期。
然则,真的是唯色难戒?
恐怕不是,套一句流行语,难戒的不是色,而是寂寞。
人生匆匆三十载,转眼已到而立之年。
但我自己知自己事。
而立,而不能立;宜死,而不肯死。
这才是我真实的写照。
无所谓,反正,在芸芸众生之中,我这种处境,也并不算是什么特例。
如此浑浑噩噩的一天一天,只是无聊的等死而已。
好像有人对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手淫惹的祸。
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每次手淫过后,那种空虚寂寞,那种想要一死了之的奇怪念想,都会来得特别强烈。
然后。
2010年,冬。
我遇见了她。
“她叫婷婷,方婷婷。”
介绍人这一句平淡无奇的开场白,不知为何,竟然会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还未能清晰记认她的脸容,但这一句开场白,却固执地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沉。
方婷婷,一个平凡到上网一查,随时会查到几十万个同名同姓的普通名字,就这样步入了我的人生。
“你好,我叫阮文昊。”
阮文昊,网上搜索结果841个。不算绝无仅有,但起码不至于太过普通。
我不否认,我的确会偶而发神经去查这种毫无意义的数据,不为什么,只是太过无聊。
任何一个人,如果将自己的坏习惯戒得几乎一个不剩,大概也会像我一样无聊。
当然,事实上,我还有唯一的一个戒不了的坏习惯。
但手淫这种事,一日又可以做多少次呢?一次又可以做多长时间呢?
我毕竟不是种马。
“阮先生,你好。”
那声线带着一种明显的虚情假意,仿佛是某些职业性的应酬,声音撞在耳膜中,甚至令人生出少许硬刺刺的不快感。
至于她的脸相,那是非常的普通,毫无特征可言,绝对不是容易瞬间记住的类型。
据说,将大量的脸形标本重合平均化后得出来的,就是标准的美人脸,如果按照这种鉴定法则来判断的话,她甚至可以算是美女。
不过,要是落到亦舒大婶的笔下,那就只有这八字评语: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哎呀,婷婷,什么阮先生的,太见外了,叫文昊。喂,文昊,大方点,叫声婷婷。”
我的右眼皮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要是认真说起来,其实介绍人还更加符合我的口味。
嘛,算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婷婷。”我尽量气定神闲地叫了一声,笔挺的西装下,浑身鸡皮。
“嘻。”
她忍不住笑了。
刹那之间,仿如春回大地,那一张原本毫无生气的脸忽然绽放出明艳动人的光彩,耀眼到,不能直视。
人家说,相由心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初次见面,无论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戴上许多伪装。
比如说我自己,就绝不会让人一眼发现,我其实是个个日日看A片打飞机的猥琐男。
那天我身穿一套深色的杂牌西装,打上便宜但色纹稳重的领带,甚至连衬衫都是沉色系的。
除此之外,我还戴着一副中等度数的黑框眼镜。
单纯看我这一身的造型,你可以说我这人比较无聊,但绝不能说我看上去很无耻。
基本上,我对这种相亲之类的见面都不抱希望,也不打算给予别人无谓的幻想,但是,又不能让介绍人太过丢脸,所以,营造一种看起来有教养但似乎又有点穷,不至于讨厌但却相当无趣的废柴男中年形象,令对方生不出火气的同时又望而却步,才是我唯一的选择。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因为,实际上这就是我在日常生活中一贯维持的表面形象。
然则,这位方婷婷又如何呢?
根据介绍人给出来的模糊资料,此女芳龄至少二十九,身高介乎一米六至一米七,体重不超过一百斤,三围不明,长发,可能配戴隐形眼镜,无不良嗜好,也不算滥交……咳,算了,人就在面前,再去想这些模棱两可的数据实在有够无聊。
不过这种见面原本就很无聊,如果你没有兴趣去撕开对方的伪装……的话。
介绍人寒暄了几句就闪人了。望着那成熟雅致的背影,我多少有点儿失落。
“喂,你好没礼貌哦。”她说,同时露出一种过分造作的不满。
这女人有病,我心想。我开始怀疑,刚才从她脸上看见的一刹那光辉,是否幻觉。
“不好意思,我有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吗?”我明知故问。
她用力眨了眨眼,长长的假睫毛似乎带起了一阵微风。
我推了推眼镜,举起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水。
“你刚才,看薇姐的表情……好淫荡。”她掩着脸说,眼中充满鄙夷。
“看不出,你的观察能力还相当的强麻。”我放下了水杯,身体懒懒地向后靠,微笑着说,“只可惜,推理能力太弱了点。话说,你好像是卖……情趣用品的?”
她放下掩脸的手,定定地看住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话可以如此解释:想要自寻烦恼,多多都有。
我不是一个喜欢自寻烦恼的人,所以,我最经常挂在口边的话就是:要死就死,不要那么多废话。
但是婚姻这种事不同,会牵涉到另一个人,假如有了小孩,就更加可怜,想死都不好意思去死。
由此可见,我其实还算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的人,至少,比我想象中要有责任心得多。
因为这种无聊的责任心,我恐惧婚姻。
单身的日子什么都好说,只是有些欲望,自己不好解决。
如前所述,我习惯于手淫。在开始的时候当然是主要靠五姑娘,但后来,慢慢地,我无法再满足于那种单调干燥的触感,所以就只好寻求专业的道具。
情趣用品店也会去,不过通常我都是从网上入货,一般不会直接在店内买。
但偶而实际去看一下现货,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情报收集方式。
本来我是认不出她的,直到她鬼使神差地用手掩脸,露出那一双充满鄙夷的眼神时,我才忽然想起,好像在某间情趣用品店里见过她。
当时她在店内用一本书掩着半截小脸,鄙夷地看着某个十分猥琐的老头子背影,仿佛随时都会一脚将他踢出去。
我还记得她用来掩脸的那本书,书名叫《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那是村上春树写的一本不太出名的小说,当然,还是远远比我本人写的要出名得多。
你可以想象,当我发现一个卖情趣用品的女子居然会看这种书的时候,那种惊吓的心情。
由于这个原因,我记住了她……那鄙夷的眼神。
我不理会她的目光,举手叫来侍应生,开始点菜。
侍应一走,她就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乱猜的,想不到真的是你。”我笑说。
“我只是偶而在那里代人看店。店是我朋友开的。”她眨了眨眼。
“你刚才眨了眼。”我举起食指,指向自己的眼说。
她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
我笑了笑,说:“通常说谎的人才会不断眨眼。”
她鄙视地说:“你真幼稚,这你也信。”
我微笑摇头:“其实是不是你开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向来不歧视他人的职业,也不歧视别人的爱好。”
她没好气地说:“问题是,那间店的的确确不是我开的啊。喂,说什么爱好呢,你什么意思嘛。”
“顺带一提,对你的交友情况,我也没有任何偏见。”我无视她的抗议,自顾自地继续。
她叹了口气:“你这人,根本不听人家解释。”
我耸耸肩:“解释通常都是掩饰。在不需要借口的时候,不听比较理智。”
她定定地看着我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别告诉薇姐……最好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我摊手:“你看,我都不歧视你,你为什么要歧视自己?”
她一跺脚,怒道:“你闭嘴!我……我的事不关你事。”
我故作恍然:“哦,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吃完饭就各自散了吧,我正好对最近上映的电影没什么兴趣。”
“求之不得。”她松了一口气说。
于是,我和她默默地吃完饭,以AA制付了自己的饭钱,一起出门,各行各路。
三日后,我在上次那间情趣用品店见到了她。
“方婷婷。”我一脸坏笑和她打招呼。
“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她一扭脸,好像很专心地看着手上的书,这一次的书名,是《且听风吟》。
“你还真是个村上迷啊。”我装出一付吃惊的样子说。
她看了我一眼,脸无表情地说:“关你什么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每一次见到文学青年,就有一种亲切感。”
她低头轻语:“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些个死文青。”然后又继续看书。
“我想也应该不是,哪来这么多死文青呢?对了,最近来了什么好货?”我向货架步去。
“不知道,自己不会看啊。”她冷冷地说。
我哂笑:“你这种服务态度也能赚钱,真是奇绩。”
她赌气说:“要买就买,不买就出去,啰啰嗦嗦烦死人。”
我故作惊讶地说:“你打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挑客不成?”说着随手拿起一款新出的名器赏玩。
“我不想做你生意,行不行?”她一脸不爽地盯着我说。
“这个多少钱?”我不理她,反问一句。
“四百四十四,少一分钱都不卖。”她斩钉截铁地说。
“网上报价三百三。”我说,同时举起三只手指。
她抢白:“哪你去网上买啊,跑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啊。”我吃吃笑。
“你个无聊人。”她的脸上微微一红,相当有趣。
“貌似这间店真不是你开的。”我看着墙上的营业执照说,那上面登记的另有其人。
“跟你说了又不信。”她抹了一下额头说。
我走到柜台前,对她展示了一个暧昧的微笑,然后说:“你不像个会说真话的人。算了,这个名器还你,走了。”
“呜哇……你给我放回去啊!”她大叫着跳起身,动作非常夸张。
“拜拜。”我头也不回地步出店门,暗自偷笑,没事调戏一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果然相当过瘾。
人活世上,无论愿不愿意,总会不断地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将他们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强加于你,然后美其名曰:经验。
每次我都觉得很烦,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够表现得一脸漠然地,唯唯诺诺。
“哦,哦,嗯,嗯,哎,哎,呵,呵。”
如果加几分激情,再注意一下节奏,大概和叫床声也相去不远。
不过,当然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被轮 奸到连呻吟都软弱无力的叫床声。
在他们惯常列举的各项大义之中,我最讨厌的借口,就是所谓的正常。
正常人应该如何如何,如果你不如何如何,那你就不正常。
但其实我很想请问一下,即使我真的不正常,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我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类似这样的话,对陌生人是可以说的,只不过,陌生人一般都不会介意你过着什么样的人生。
会介意的人,跟你的关系肯定非亲即故。
所以,我一向都说不出口。因为,那总归是人家的一番好意。
但这些好意,对我个人来说,却有点过于沉重了。
我想,这大概还是与天性有关。
有些人喜欢从众,乐于做羊群里面的一只羊,而且希望身边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另外有些人,则患上了群体恐惧症,一看见人多的地方就心怯,就反胃,就作呕。
比如我。
人取我弃这一点,我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但人弃我取,就暂时做不到。
换言之,我是不论遇到什么,都会先选择放弃的那种人。
对,如果没有人,在后面用力鞭打我的话。
“薇姐,不如,就算了吧。”
介绍人薇姐,是我的旧邻居,她比我大三 岁,早在十年前已经晋身为人母。
回想起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听说她要结婚,很是郁闷了一阵。
那时候的心情,简直就好像杨过看见小龙女嫁人,但是新郎不是他。
不止,还要更惨,因为杨过至少还有勇气去问小龙女,为什么见异思迁。
而我呢?只能独自一人,黯然销魂。
不需要否认,我就是在那段时间,学会了手淫。
依然健在的金庸老先生要是知道,我竟然将黯然销魂掌,练成了自摸神掌,还足足累积了十年份的功力,大概要笑得下巴都掉下来。
不,应该不至于,我想他最多就是嘴角轻微抽动一下,然后低语一句:“世间上也确实是有这样无聊的废人啊。”
其实,已经死了一千五百年的江淹,当年留下来的本是这样的千古绝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我和薇姐,一别十载,直到最近才机缘巧合地再度遇上。
那是在一个颁奖礼上,她十 岁的女儿获得了某文具公司举办的小学生作文大赛二等奖,而我,正好是该公司的职员。
顺带一提,夺得一等奖的刚好又是市长的千金,她那文章开头的一句是这样的:张爱玲阿姨说过,出名要趁早啊。
实在令我佩服不已。
“文昊,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是男人,很应该主动一点。”
一别十年,薇姐除了脸容身段保养良好之外,就与别的师奶一样,变得八卦起来。她一听见我仍然单身,就非常热心地为我牵线搭桥,推波助澜。
方婷婷,已经是她三个月之内给我介绍的第六个女人。
如前所述,我总是用很含蓄的办法让那些女人主动放弃我。
而这一次,那方婷婷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居然在初次见面之后的例行征询中,不置可否,间接地向薇姐暗示,可以对我继续观察。
我严重怀疑,她其实是怕拒绝得太狠,会让我恼羞成怒以至于踢爆她卖情趣用品的事。
“不是啊,薇姐,其实她也对我没兴趣,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何止是没兴趣,我想她大概恨不得这一生一世都不要再见到我。
“文昊,女孩子都是很矜持的,她不反对就是可以再进一步了嘛。”
薇姐你完全被她骗了,她矜持个屁啊,说不定每晚临睡之前都要用假屌玩双穴插入,玩得高潮迭起,汁水淋漓呢。
“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初次见面之后一周,在薇姐女儿的生日会上,我再度遇见了方婷婷。因为当时在场的人我所识不多,于是就有意无意地走到她身边,问了一个不太有礼貌的问题。
方婷婷一见我过来就好像见到鬼一样,她脸色铁青,冷冷淡淡地反问:“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我故作大方地一笑,说:“琪琪是我的细侄女,又是我的门生,她的十 岁生日我怎么可以缺席呢?”
方婷婷眼眉跳了几跳,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她是你的门生?哪一门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拔了拔头发,才低声说:“古时候的科举考试中,上榜者不就是主考官的门生么?”
“主考官?你是说琪琪上次拿的那个什么二等奖?”
我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天花板,十分臭屁地说:“连你也知道啊,不错,在下正是主要评审。”
然后便听见她极度冰冷地说了一句:“你真是恶心。”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WHAT?”
“不用说,那个一等奖也是你评的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来这里,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她露出一脸标志性的鄙夷之色,连眼尾都不愿意望我。
我委屈地叹了一口气,相当无奈地说:“你说那位市长千金啊?那是我们老总评的,不关我事。”
她这才略略侧过头来望着我,半信半疑地说到:“那么,你认为拿第一的应该是……”
“琪琪,毫无疑问。”
“哼,算你还有点人性。”她的脸色略为好转。
“彼此彼此。话说,你为何这么在意呢?”我有点不解。
“因为……关你什么事。”女人心,说变就变,方婷婷前一秒还好像一脸暗爽的样子,后一秒,当她转身看着我的时候,却忽然板起脸来。
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文昊叔叔,婷婷姐姐,你们原来认识的啊?”喂喂,你个小萝莉,凭什么我就是叔叔,那个女妖怪就是姐姐?明明我才大她一 岁……不,说不定她还比我大呢。
“琪琪,刚才这位怪叔叔说,他们公司因为要拉关系,弄虚做假,才没让你拿一等奖喔。”方婷婷一脸欠干地说。
“什么?是真的吗?文昊叔叔,你们也太过分了,你要负责赔我。”琪琪一听就不高兴了,双眼甚至还委屈得泪光闪闪。
我狠狠地盯了方婷婷一眼。她幸灾乐祸地左顾右盼,终于发现目标人物,连连招手。
薇姐笑盈盈地走来,那熟得恰到好处的少妇气息令我不由自主地目定神迷。
“怎么了?琪琪,是谁惹哭你了?”薇姐摸着爱女的头温柔地说。
琪琪咬着唇,不说话,只定定地,含泪望我,那幽怨的目光,令我一瞬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抛妻弃子之类的贱格事。
那是犯罪啊,琪琪,不要那样看我,因为,那实在是太可爱了。
呜,我居然被这个十 岁的小萝莉给萌到了,真是羞得我几乎想要掩脸而逃。
“喂,这位怪叔叔,你刚才的猥琐相,实在太难看了。”方婷婷这贱人似乎对男人那种与生俱来的好色卑猥有着十分敏锐的触觉,每次我心中所转的奇怪念头都会被她一眼看穿。也难怪,想必是在情趣店里见得太多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一直嫁不出去吧,我一边心想,一边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口:“难怪你嫁不出。”
“什么?”方婷婷圆睁怪眼,气势汹涌地盯着我问。
这个女人的性格实在有点难以捉摸。符合场面的话,由她说出来肯定会带有某种明显到令人不安的虚情假义,至于不符合场面的话,她却能说得理直气壮,大有一股不会向任何恶势力低头的气概,简直当自己是哲古华拉(谢格瓦拉)一样。
这女人根本就是一只大刺猬,还是最极品的那种。
怀抱着相当程度的愤怒,我很不客气地重申:“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嫁不出去。”
方婷婷表情僵硬地冷冷说道:“你自己不也一样娶不到老婆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冷笑一声,一字字道:“我和你有本质的不同,我是自己不想要,而你是想要但要不到。”
“你不想要才怪,你个死色鬼!”她恼羞成怒地叫道。
我哼了一声,说:“很遗憾你被误导了,那根本就是两回事。顺带一提,真正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不好色的男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性无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免费向你推荐一个,我保证,那绝对是一个完美无暇的性无能,有兴趣么?”
“会有才怪。你们这些死变态,都给我死远一点。”方婷婷气乎乎地转身就走,高跟鞋在水磨地板上踩得踏踏作响。
我向她的背影挥手:“拜拜,不送了,老妖婆。”
最后那个称谓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反正只见她一路直行,没有回头。
我独自回到生日会场。正好看见琪琪双手合十,闭目许愿,那红红的小脸上带着幸福的可爱笑容,看来薇姐已经将她安抚好了。
“咦,文昊,婷婷呢?”正在我入神地看着琪琪的时候,薇姐来到我身边。
“那个无聊人啊,她已经走了。”我微笑着说。
薇姐眨了眨眼,嗔怪地看着我说:“你啊,又把人家气走了吧?真是,女孩子是要哄的。”
我哈哈一笑,说:“有时间去哄她,我不如去哄琪琪。对了,你用了什么手段?琪琪好像已经忘了那事似的。”
一说到女儿,薇姐就眉开眼笑地说:“哪有什么手段,我不过是跟她说,文昊叔叔自然会将一等奖的奖品送还给她,她一听就笑了,还拍手欢呼呢。”
“哎?一等奖的奖品?那好像是……”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日本原装的蔷薇少女SD娃娃限量版一个。”薇姐掩嘴笑说。
“哦,原来是那个……什么?那玩意要上万元!”我感觉自己额头上出现了三条竖线。当初选了这个作为一等奖,本来就有点乱来,想不到还真有人为了这东西而纠结的。
“哈哈,拜托你啦。”薇姐拍了拍我的肩头欢乐而去。
“咦,叔叔,婷婷姐姐呢?”小萝莉拿着蛋糕过来了。
“琪琪,为什么你叫那个女人做姐姐呢?她明明是阿姨,她的年纪和我一样大。”
琪琪歪着头想了想,说:“嗯,我开头也是叫她阿姨的哦,不过她说如果我不叫她姐姐的话,就不教我功课了。”
我恍然大悟,然后混水摸鱼道:“原来如此啊,那你以后也叫我哥哥好了。
对了,她是你的补习老师吗?”
琪琪开心地笑着说:“是啊,上次我获奖的作文,就是婷婷姐姐指导我完成的,厉害吧。”
“哎?”我非常讶异,忍不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哦对了,妈妈说你要和婷婷姐姐拍拖,是不是真的?我怎么没看见你们手拖手啊?”
我几乎晕倒,连忙说:“你妈骗你的,我有那么傻吗?我要拖也是拖琪琪的手,对不对?”
我蹲下身握了握琪琪的小手,谁知她竟然很用力地抽回去了。
“妈妈说,不能让爸爸以外的男人碰我。”小萝莉认真地说。
我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十分尴尬,只好收手惯性地拔了拔头发,以笑摭丑地说:“这个你妈说得对,我只是帮她测验一下你,恭喜你通过测验了,呵呵,呵呵。”
“那,有什么奖励,再来一个娃娃?”琪琪一脸期待地说。
我一听差点跌倒,勉强苦笑说:“这个,奖你一个飞吻,来。”
“偶才不要,嘻嘻嘻……”小萝莉将蛋糕交给我,便飞奔着跑走了,脑后的小马尾一摆一荡的,撩得人心好痒。
真是……好萌哦。
谈一谈萝莉控。
我本人并非萝莉控,但对于被小萝莉萌到这一点,还是觉得很正常,毕竟是那么可爱的小萝莉。
不过,对于那种将萝莉和色情相连接的邪恶之物,则多少有点难以理解。
不是因为卫道之类的高尚理由,而是单纯地觉得,那根本就不具有美感。
完全未经发育的胴体,又或者被漫画加工的虽经部分发育但显然太过细小的身体,根本不能牵动我的性欲。
虽则还谈不上厌恶,但我的确对这股暗流有点疑惑。
以前看见社会道德沦丧,就会有人说,以后要找处女,只能去幼儿园排队云云。但当时就连说这话的人本身,都只是纯粹地吹吹水,没什么人真的会去打幼女的主意。
不过现在似乎风向有变,潮流正在向我所不能认知的地方涌动。
相对而言,我其实还是偏爱成熟型的女性,熟得刚刚好的那种。无论身体上还是思想上,都不至于太幼稚,也不至于太暮气。
就好像我手上这块肉--某款人妻型的名器一样。
肉根一旦插入,就会感受到一股温柔的包容感,四方八面地拥着你,呵护着你,不会有太过强烈的压迫力,也不会刺激得人马上忍不住大捅大弄,而会让你慢慢地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被宠爱着的微细幸福。
然后你开始缓缓地转动、套弄着她,你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沉浸在温暖潮湿的海水中,细细感受海潮的爱抚。
缠绵软滑,随心所欲的快感,渐渐积聚。
你不自觉地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加大了握持的力度,温软的肉壁时而收紧,时面放松,仿如吸嘬。
你被她吸得越发胀大,越发坚挺,甚至一顶到底,抵住了那子宫口的凸起。
你停下来,缓缓地喘气,掌心蠕动,肉管内随之一吸一吸地吸吮着你。
你再度套弄起来,这一次,下下直击宫门口,仿似要冲开屏障,直通圣杯之底。
最终,你依然坚持不住,喷涌而出。
微熟妇人的好处,就像是这样,仿佛一杯香淳软滑齿颊留香的咖啡,令你忍不住要含在口中,一再地细细品味。
奇绩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我向来不善于准备,所以也就没遇见过什么奇绩。
我是指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奇绩。
相反,对于各种各样的失败,我总是有玄妙的预感,而且那些预感往往奇准无比。
因此之故,我渐渐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习惯失败。
而习惯失败的人,通常还会对另一件事感到不知所措,那便是成功。
每一次,只要稍稍看见一点点成功的曙光,我就会开始极度不安,心率变得紊乱,甚至燥动如狂。
然后,事态往往急转直下,我的处境一沉再沉,但我的心境反而会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心安理得。
在赌徒心理学中,这种奇特的现象就称之为敢输怕赢。
没有人是因为想要输而去赌的,但的确有某一些人,对赢的恐惧甚至还远大于输。
原因无他,只是太不习惯。
三十 岁,人生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是必须勇往直前攻城略地的战场,而只是一片毫无意义的废墟。
为一片废墟而浴血奋战,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
也不见得会是大多数人理想的选择。
只不过,在我眼中虽然是废墟,在他人眼中却是寸土必争的宝地。
相反,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所在,却不意间成为了我无法舍弃的圣殿。
这样的人生,注定孤独,但我并不后悔。
我只是时不时地,感到有点茫然。
入冬之后,第一波寒潮很快退却,气温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之下渐渐回升。南方的冬天总是这样儿戏,间歇性地阵寒阵暖。
没有北风的冬日,贪靓的女性甚至会穿上丝袜短裙,那风景,有时比夏天还要更加明艳。
这样明艳的女性,在我眼前现成就有一位。顺带一提,这位年轻的小姐已经是薇姐给我介绍的第七个女人。
保守估计,我恐怕比她大了起码……十年。
坦白说,我严重怀疑薇姐是不是在耍我,再不然,就是想让这个小丫头来提醒我,某人已经不再是可以吊儿郎当的年龄。
三十 岁,正是男人开始发福的年龄,相比起同龄人,我这个单身男人还算保持得相当良好。单纯看我的形相,大概也不过二十五 岁左右,但我现在的心境,只怕五十 岁都不止。
小丫头和我聊了几句,很快发现对面这个中年大叔简直无趣得令人作呕,于是很不客气地提前走人。
我松了一口气,对那个只顾着忍着笑、甚至还来不及闪人的薇姐摇摇头,叹道:“何必呢。”
薇姐终于忍不住嘻一声,掩嘴而笑,笑了好一阵才喘着气说:“你现在知道惨了吧,再不快点认真找个人结婚,往后就更要受这些小姑娘的气了。”
“你这种老姑婆理论在男人面前是行不通的。男人四十一枝花,我才区区三十。”我淡定地说。
“哟,好大的口气,只可惜,人家小姑娘偏偏不赏脸,坐了三分钟不到就走了哦。”薇姐取笑说。
“级数不同,彼此水准相差太远,没什么好可惜。”我若无其事地说。
“喂,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第七个。”
“上帝创世才用了七日呢,你也不羞。”薇姐略带怨气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痒不已。
“既然你也觉得烦,不如就算了吧。这种事还是要讲缘份,勉强不得的。”
我微笑着说。
“你看你笑成那个衰样,你根本就是敷衍我。”
我心想,如果不是可以顺便见你一面,我才不会来呢。不过这种欠打的话实在说不出口,我只好苦笑说:“每次都是她们对我不满意,是不是?我可是来者不拒哦。”
“你口里不拒,心里早拒了一万八千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从来只有人家问你话,你就连一句都不问别人,冷冷淡淡的,人家问你呢,你又支支唔唔,胡乱回答。要说你不善交际嘛,平时跟我说话又不见你这样,你啊,根本就是在耍我嘛……”薇姐没好气地数落我,就差直接说我不识好歹了。
面对着薇姐的忽然发难,我像个被捉到痛脚的学生一样,乖乖坐好,噤若寒蝉。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是不是?”她数了我一阵,终于察觉到我怪异的表情。
“不,我只是,其实我……”我忸怩了一阵,不知如何说好。
曾经,我也能做到说谎而不眨眼,那时候,说谎对我来说,是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空泛概念,谎言本身,于我并无意义,说与不说,皆能随心所欲。
但现在不行。
因为说谎其实是一件很令人心烦的事,为了掩盖一个谎言,你往往需要另外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八个谎言,实在太累太无聊了。
以前随便踩踩油门,就可以让脑部高速运转,修补几个谎言自然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现在,也许真的是老了,我越来越觉得这种太过无谓的事,能不做就尽量不做。
慢慢的,也就忘记了如何去做,反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会说谎。
有时也不是不想,只是已经不会。
无所谓,实在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就算死也不说,但如果一定要说,现在的我,绝对不会说谎。
“其实,我……”
我稍稍发了一阵呆,薇姐就瞪着我恐吓说:“我什么?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我看着她成熟美好的脸容,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字字道:“每次见到那些女人,我都觉得,她们比不上你。”
她的眼神定住。
“我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念想,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不是薇姐这样的女人的话,我宁可不要。”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黯淡下去,我知道,说出这些话,我和她的关系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你可以说我傻,说我天真,说我幼稚,说我什么都好。我只是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一起过这一世。不错,我是很渺小,也很平凡,但并不代表我就必须像其他人一样娶妻生子。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也不会抗拒婚姻,但我真的很抗拒莫名其妙的婚姻。”
我歉然地说:“浪费你的一番好意,真的不好意思,我本应该早点就告诉你的。之所以一直没说,只是因为这样可以多见你几面。是的,这的确是很可耻,我只有请你原谅。”
默然良久,她忽然开口:“你,好大胆。”
我苦笑。
那是周六的午后,阳光明媚,商业街上人来人往。
薇姐开车将我送返独居的租房,还非常自然地跟我上楼。
在我名副其实的蜗居内,她好奇地左看右看,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件男用的自慰道具,然后又发现了一件。终于,我收藏的二十八块淫肉被她一一放在床上,像展览一样。
她咬着唇,眼神暧昧地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虚。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很正常啊。”我语无伦次地对她解释。
“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正常。”她伸手一指那堆器具,语声湿润:“但是二十八个,也未免太多了吧。”
“咳,每款都各有特色,风味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就算每日用一个,都差不多可以用一个月了,你啊,真的有那么燥吗?”
“咳咳,一般。”
“一般才怪。”薇姐甜甜一笑,说:“你过来。”
我无奈地抹了抹汗,走到床前,正想把那一堆可耻的淫具收起,薇姐忽然从身后拥住了我。
触感暖暖的,软软的,有一种奇妙的安心。
一双润滑的小手在我的腹部缓缓游走,不时地触到下身的突起,我可以感觉到那棍体开始充血硬挺。
我呆然地立于原地,不知所措地注视着自己的勃起。
“多久没碰过女人?”身后一把甜腻的声音问。
“三年。”我老实回答。
“怪不得。”温软的小手越游越往下,慢慢隔着布料覆盖在我坚挺的肉棍之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已经越过棍体,兜住了我的春囊。
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对薇姐那种微妙的感情,大概要从十六 岁那年说起。
那年我读高 一,身体经过初中三年以每年十厘米的速度拔高成长之后,终于停止了青春期的疯狂发育。
埋单一照,胡须日长,喉结突起,身高停在177厘米,体重120斤,阴毛蓬密,一星期起码遗一次精,逐年加深的近视也终于到达了300度左右。
以上数据,往后的十几年间几乎从未变化。
变化的唯有心境。
那时候,我还是个处男,我还很天真地以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赢得一切--金钱,地位,甚至爱情。
那时候,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不算美丽,脸上还有几点雀斑,但伶牙俐齿,是个打口水仗的好对手。
当时的我,还不是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人,令老师家长们最头疼的也并非我的成绩,而是我的纪律。
事实上,我的成绩优秀到,仿佛不在课堂上搞点小动作,就无法显示自己的级数。
是的,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过幼稚,幼稚到,以为那个女孩一定也会喜欢我。
谁不知,她喜欢的居然是一个比我蠢得太多的男人。
但没多久我就发现,其实真正愚蠢的人,是我。
那段日子,我很茫然,很失落,总觉得明明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抢走了,心里自觉万分窝囊,偏偏又无能为力。
然后某一天,日夕见面的邻居忽然搬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位邻家的大姐姐送了我一个吻。
不是嘴对嘴那种,只是她的唇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印了一印。
我呆呆地看着她远去,良久,脸上划过了一道冷冷的触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流泪。
我真蠢,我真正心爱的人,明明一直就在我身边。
没有童话的童年,正如没有祈祷的礼拜天,并不会如何凄惨。
这个比喻也许不伦不类,但事实上,所谓童话,十有八九都是恐怖片,太半是专门用来吓唬小屁孩的。
而所谓祈祷,则是十足十的精神鸦片,纯属自欺欺人。因此,我向来都不屑于祈祷。
除了一次,就是薇姐搬走那一次。
我祈祷,可以每晚都梦见她。但理所当然地,我失败了。
连发梦这种半自主性的事情都不能如愿,我实在不明白祈祷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然后,慢慢我开始发现,我越想得到的东西,一定就越得不到,我越想做的事情,往往就越做不成。人生于我而言,某程度上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挫折累积,从无间断,所幸的是,我已经习惯了。
偶而我也会忍不住问自己,这种事真的可以习惯么?
真的可以,只要不将自己的人生当成自己真正的人生,那就可以。
王小波说过,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的世界。
而对我来说,是否拥有此生世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依然还可以进入那一个个奇妙的虚幻世界。
理由其实很简单,与其在真实的人生中品尝苦涩,不如沉浸在虚构的世界中享受快意。
无论是大师们苦心构筑的虚幻世界,还是自己一时技痒搭建的简陋小屋,总之,只要沉浸其中,我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人生。
相对于祈祷而言,这只是另一种的精神鸦片,毫无疑问,但很明显,级数完全不同。
至少,它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
现在,薇姐从身后拥住了我,一手摸着我裤中硬物,一手抚着我腿间双卵,还甜腻腻地问我,是否很久没碰过女人。
这一切,并不是发生在我熟悉的虚幻世界,而是在陌生冷酷的现实。
何等怪异离奇的现实,又是何等的不真实。
我僵立于原地,浑身肌肉微微打颤,连阴囊都禁不住阵阵收缩。
那是身体因长期性饥渴自发而生的剧烈反应。任我手淫得多么频繁,即使手淫到肾脏整个亏烂,也无法真正消除那沉积多年的原始饥渴。
明明身体已经不断衰败,唯有那浓烈的欲望却遗留不散,越聚越多。
薇姐的手拉开了我的裤链,游鱼一般潜入其中,软软滑滑的触感刺激得我再度浑身剧颤,同时喉间不自觉地呼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喔,我从未曾想过,如此可耻淫荡的叫声竟然会由自己的口中发出。
“喔……嗯……啊……”另一只同样软滑的小手开始上探,撩起了我的白色衬衣,肉贴肉地抚上了我的胸乳。
“哦……”脸好热,被女人挑逗到这个程度,即使当年去桑拿的时候也未曾试过。
“呵……呵……啊!”
终于,我忍不住反手将身后的媚熟女体扯到怀里,端起她那俏丽的下巴,对着那两瓣红嫩嫩的艳唇狼吻下去。
薇姐缓缓闭眼,身子越来越软,唇齿无力地任由我分开、进入,然后舌津相渡。
一刹那的触感,仿如隔世。
心中那一份澎湃的情欲,忽然间便化为了一弯如水的温柔。
良久,唇分,我轻抚着她脸旁的一缕发丝,看着她水光盈盈的双眼,低声轻语:“薇姐,你真的好美。”
她略带羞意地浅浅一笑,脸上红晕未褪,轻柔地靠在我的胸口上,喃喃地说道:“你呀,相亲的时候怎不见你这样口甜舌滑?”
“咦,原来我这也算是口甜舌滑么?那,是不是要再亲一个?好让你尝真切一点。”
她嘤咛一声,我已抬起她的脸,一寸寸地深吻下去。她媚笑着伸出湿滑的红嫩舌尖,我美美地舔了一下,随即一口含住。
这一次吻得更慢更久,时间仿似停顿,悠长的舌吻于无声中缠绵交织。
我的手不安分地爬到了她柔软耸翘的臀股之上,几乎同时,一阵动听的手机铃声响起。
十秒之后,她轻轻推开了我。
“我要去接琪琪,她今日在婷婷那里补习。”
薇姐接完电话,看了一眼腕表,稍稍整理了下头发,丢下这一句话便往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狐疑地回头,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后背,终于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间歇性发下神经,真的没什么。”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微微扬起,昵声说:“你这只色鬼,下次别让我看见那一堆怪东西。”
再然后,她就走了。
幸福对我来说,总是那么虚无飘渺不着实际,往往来得快,去得更快。
虽然明知诅咒和祈祷一样,纯属无聊,但我还是狠狠地咒骂了方婷婷十七八次。
看着床上一堆淫具,再低头看看下身依然硬挺的突起,很明显,我现在有两个选择:随手拿起一块淫肉开始手淫,或者,出门跑步。
以前我多半会选择手淫,但今天,我忽然想去跑步。
甚至,连这次跑步的终点我都已经想好了。
十几分钟的步程,我跑了五分钟,不能算快,但已经让我气喘如牛。
我在门外等到气息平伏,才施施然地步入那间狭小的情趣用品店。
收银台后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怀孕的女人。
我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对着台面的上网本电脑发呆。
上网本电脑,NETBOOKCOMPUTER,简称NC,别名脑残。我本来是不太明白这种价钱堪比笔记本电脑,但性能却八级残废的脑残本为什么会有人买,不过后来终于被我想通了。笔记本电脑,NOTEBOOKCOMPUTER,简称同样都是NC,谁比谁脑残还真是难说……咳咳。
除此之外,上网本毕竟功耗低,尺寸小,试想连智能手机这种高价的十八级残废都有大把受众,上网本会有市场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个女人抬头看了看我,口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一声欢迎光临之类的废话,但迟疑了三秒,最后还是选择不理我,再度看着上网本的小屏幕发呆。
“呃,那个,请问一下,方婷婷在不在?”我无话找话,明知故问。
女人再度抬头,狐疑地观察着我,半晌才答:“她不在。”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女人眼中的疑色更重,语声冰冷地反问:“你有什么事?”
“啊,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这家店究竟是她什么朋友开的,居然能让她这么嚣张的女人常常过来帮忙看店。”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现在的笑容一定很犯贱。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她说的那条死淫虫。”女人恍然大悟地说。
幸好店内没人,否则,我说不定会当场捏死她……咦,就趁现在没人即时捏死她也不错啊。
我很是犹豫了一阵。
“喂,你来是想约婷婷的么?”女人一脸贱笑地问我。
“搞笑,我看上去像这么饥不择食吗?约她?你当我真是禽兽不如啊?我是来耻笑她的,行不行?”我没好气地说。
身后一把冷得不像人类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位客人,如果您不是来帮衬的话,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我一惊之下猛一回头,只见方婷婷口黑脸黑地立于门口,一手拿着本杜拉斯的《艾米莉·L》一手拿着支鸡毛扫,那上面的鸡毛还在不住地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向我兜头兜脸地抽下来。
我心惊胆战地倒退两步。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现在她凶器在手,看来今日还是忍一忍为好,否则无端让她狂抽几下,到时讲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讲,简直有冤无处诉。
更何况,和女人打架,赢了,人家会说你欺负女人,输了,人家又会说你被女人欺负,输赢都要受人耻笑,可谓极不划算。
于是我堆起一脸假笑,忍住恶心地说:“咦,婷婷姐,回来啦。哎呀,这不是新出的《艾米莉·L》吗?我正想去买呢,是不是王道乾老先生当年的那个译本?”
方婷婷眉头略为舒展,声调也稍稍恢复人气:“你又知道?”
废话,老子当年为了杜拉斯那本《情人》跑了多少地方,你这死八婆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死文青啊?
“咳,略知一二,这个译本在下也找了很多年呢,终于等到出版社肯出了,可喜可贺啊,呵呵,呵呵。”我傻笑着上前,礼貌地伸手问:“可否借我一阅?
马上还你。”
方婷婷迟疑了几秒,终于将那本书珍而重之地放在我手上,同时不情不愿地说:“我还没看呢,你可别帮我开封啊。”
那书果然包着一层透明胶膜。最近书店真的非常无聊,难道以为加层膜就是处女?
我拿着那本有膜的书,满脸欣喜地左看右看,然后同样珍而重之地还给她,几乎流着口水地说:“不行,在下也要立马去买一本。先走了,拜拜。”
我刚刚迈出门口,就听见那孕妇说:“他八成是看上你了,婷婷。”
我差点跌倒,回过头没好气地说:“我还看上你妈呢,死八婆。”
方婷婷踏前一步,手中鸡毛抖动,十分不悦地说:“喂,你怎么乱骂人!”
我大步地退出她的攻击范围,一面退一面叫嚣:“关你叉事,我都还没说你呢,老妖婆。”
随即飞速撤退。
傍晚时薇姐给我打了个电话。
“文昊,你对婷婷做了什么?她好像很生气哦。”薇姐的声调明显透着种幸灾乐祸的俏皮。
“啥?她怎么说的?”我很惊讶方婷婷居然敢向薇姐投诉,她不怕我踢爆她在情趣用品店打工的事吗?
“她说你莫名其妙地跑去她朋友的店,还乱骂人,你搞什么鬼?”薇姐嘻笑着说。
“我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算了,不说那些无聊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我心怀忐忑地问。
“嗯,我看你和婷婷还是很有缘,不如我安排你们再见一面?”
“你想试我就直接说,我对那个女人没有兴趣。”
“没兴趣?那你专门跑去找人家做什么?”这次的声音有点异样。
我稍稍思考了一阵:“你对情趣用品怎么看?”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如果琪琪的补习老师在情趣用品店打工,你觉得如何?”
“你是说婷婷?”
“我只是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打工,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那你现在知道了?”
“见到一个女人,大着肚子,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还不是很清晰。其实就算在那种地方帮忙看店,也不算什么。不过还是有必要搞清楚,毕竟关系到琪琪的教育。”
“……谢谢你。”声音听起来很温馨。
“不说她了。不如下次,我请半日假……”我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声线有多么淫荡。
“色狼!”她娇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听得心头大荡,对着手机狠狠发了一会呆,然后心痒难搔地拿起手边一块淫肉。
罢了罢了,这色欲真是无法可戒的。
不过,我这样揭穿了方婷婷的私隐,心里面还是轻微地有点不自在。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我真的请了半日假,在一间咖啡馆内心神激荡地等候着某人。
等到三点零三分,人来了,不过不是我要等的人,而是方婷婷。
我一脸惊愕地看着她大大方方地坐下,看着她神色自如地叫了杯店内最贵的咖啡,然后我终于反应过来,中指竖得无比坚挺,万分愤怒地问候她:“请恕我再次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你又会在这里?”
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才施施然地说:“唉,不是有人要向我道歉嘛,我左右推不过,就勉强来了。”
我的中指一敲桌面,几乎冲动得想要翻枱:“放屁,你也不照下镜,我阮文昊有必要向你这个老妖婆道歉吗?你根本就明知是局,还要来,分明就是想来耍我。”
方婷婷笑淫淫地看着我的表演,语声拉长:“是么?我还真以为某人诚心诚意要向人家认错道歉呢。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我呸,莫说是沟渠,我就算照坨屎也不会照你。”
她怪眼一瞪:“喂,你积一下口德行不行?”
我再竖中指:“啾,你积一下阴德行不行?”
“哼,你以为本小姐很想来啊,一见到你这个臭淫虫死猪头,我老远就想呕啦。”
“快走,不送。顺便请将你那杯贵得离谱的咖啡埋单,多谢合作。”
她示威般喝了一口咖啡,才嘟着嘴说:“小器鬼。”
妈的,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女儿情态,简直是令人作呕。我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小器,对着一些无聊又无耻的小人,我向来都很小器。”
“你不止小器,还没有口齿,说话不算数。”
“据我记忆所及,我好像并没答应过你任何事。”
“狡辩,你明明说过不会告诉薇姐的。”
“我只是说过,对你的事我没有兴趣,不过既然关系到琪琪,就不再是你个人的事了。”
“哼,反正我已经和薇姐交待清楚了,你这小人做得完全没有意义。”
“然则,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向我炫耀补锅成功吗?你好无聊喔!”
“有你无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WHAT?”我震惊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上了你吧?”
方婷婷单手掩脸,露出她招牌式的鄙夷眼神:“你想勾引谁,别以为我看不出。”
我镇定下来,冷笑着说:“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只要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就好。”
“《艾米莉·L》你读完了?”方婷婷忽然转变话题,我差点接不上。
“没读,书还在书店里躺着呢。”
“为什么?你那天不是说要去买的吗?”她皱着眉问。
“坦白告诉你,那种书我已经很多年没看了,看不下去。”
“哈哈哈哈……”方婷婷忽然大笑起来,甚至笑到气喘,那样子倒是有点奇怪的美感,不过,实在是太吵了。
“喂,你不顾形像是你的事,我可是恕不奉陪了。”我看看四周,真的有想要立马走人的冲动。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抹着眼角的泪水,喘着气说:“我也是,怎么都读不下去,我还以为你会比我强呢,谁不知和我一样。”
“白痴,这个世界上,你随便抓个人过来,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告诉你看不下去,剩下的一个肯定是死撑的,有什么好奇怪?”
“奇怪的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他总是跟我说这些,说得好像真的很懂一样。
我不服气,就拿来看了。”
“哦,这种稀有动物现在很罕有,他死了没?”我不耐烦地说。
“他死了,一年之前死的。”
我忽然发现,方婷婷眼角的泪水,好像怎么也抹不完,淅淅沥沥地,流了一脸。
可能是因为自己亲身遇上的悲剧实在太多,对于别人的悲情戏,我向来都很冷漠。
不止,除了冷漠,我甚至还有少许心烦意乱。
如果可以,我其实是想立即起身走人,留下方婷婷独自在那里慢慢垂泪。
因为我既帮不了她,也无意安慰她。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残酷,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作为一个脆弱的人,因为承受不住如此残酷的人生而崩溃流泪,根本就再正常不过。
我不认为她需要别人的安抚,她需要的,只是将泪水痛快流光的时间。
在这期间,我一直默默地等着。
“你真是冷静得恐怖。”方婷婷终于止住泪水,一面用纸巾抹脸,一面眼红红地说。
“说得真轻松,你不会知道我刚才有多么想走,我能坚持坐到现在,简直就是神迹。”我面无表情地说。
她红着脸,想笑又不好笑,最后才愤愤地说:“感谢主,他竟然能让你这样无耻的人也相信有神。”
“这神迹是我本人创造的,与那个不晓得死了多久的神一点关系都没有。废话不说了,你哭完没?哭完走人。”
“喂!”
“喂什么喂,我跟你说,见你痛哭流泪的份上,这杯咖啡我请你,下次你想都别想。”
“你究竟是不是人类!”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是不是人类都一定不会看上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我举手叫人过来埋单。
方婷婷咬牙道:“你是不是有自恋妄想症?”
“坦白说,我觉得你比较像。”我掏出钱包,刚好有零钱,不用找。
“我又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哭,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
“不好意思,其实我真的完全不在意。”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再见……我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我慢条斯理地从她身边经过,突然之间,周围气温似乎急降了八度。
“你给我站住。”方婷婷略略侧过脸来,眼神冰冷地射着我,一字字地说。
我轻轻转身,俯视着她:“有什么话,麻烦你尽快说。”
她拿出钱包,取出两张百元钞,狠狠地扔在我脸上,嘴唇颤抖着说:“这杯咖啡,我请你!”
我冷笑一声,接过那两张纸钞,将其中一张放在桌面,另外再放了几张十元钞在上面,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婷婷姐太客气了,不过我身子弱,受不起。还是老规矩罢,AA制,两不相欠。”
说完之后,我便踩着闪亮的地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2046》的配乐。
这场景似曾相识,一刹那间,我恍惚以为自己是梁朝伟,真是白日见鬼了。在街上走了一程,我终于忍不住给薇姐打了个电话。
她还没听我说完就挂了线,隔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才打过来,其时我已经回到了那个狭小的租房。
“文昊,这次你会不会玩得太过分了点?”声音听来相当不满。
“没办法,矫枉必须过正,不过分的话只会留给别人胡思乱想的无谓空间,如果这次能够明确无误地向某位漂亮的姐姐传达我的心意的话,我不介意得罪任何人。”
“你实在是……唉,做不成情侣也不需要变成仇人吧,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两个,其实很般配。”
这算是调戏还是怎样?我哭笑不得,暗自摇头叹息:“般配?我看,最多只能算是针锋相对。坦白说,我认为方婷婷根本就是一个傻得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我这个人什么都能忍,唯独无法忍受和蠢人相处。”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薇姐似乎有点不信。
于是我加重语气:“无比认真。”
静默了几秒,她才忽然轻笑着说:“傻瓜,我不会吃她醋的。”
那声线竟莫名地有股奇异的媚,我又一次不争气地心痒起来。正所谓输人不输阵,我随即反击:“你放心,今时今日,我也不会吃你老公的醋。我不奢望太多,只要你愿意,偶而来看看我就好。”
薇姐轻轻叹了口气:“文昊,姐姐我不值得你这样耽误自己……”
“薇姐,对我来说,这绝对不是耽误,而是救赎。你大概还没意识到,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了。”
“……好吧,随便你。不过,如果你不向婷婷认真道歉一次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听见这句温柔的威胁,我忽然回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曾几何时,薇姐经常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半娇半嗔的女儿态,真是久违了。
在这骚软棉棉的要胁之下,我无力地推托道:“何苦呢,知道是我,她肯定不会再来了。”
“所以说,你要自己去约她。”听得出她在偷笑。
“喂,你不会还是贼心不死,心存侥幸吧?”
“去,说得这么难听,我有那么无聊吗?你刚才没听见,她在电话里的声音真的好吓人。”
我几乎想要吐槽,这个解释实在太像掩饰。
“那个十有八九不关我事。告诉你,她刚才发神经,无端说起她那个死鬼前度男友,然后莫名其妙地暗伤流泪,大概言情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女主角上身呢!这种人你不理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一理她,她就越起劲。我才不想招惹这种内分泌失调的怨妇!”
“死文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的?姐姐我好失望哦!”不知为何,薇姐的这句台词居然让我想起了《FATE/STAYNIGHT》里面的恶搞大姐,藤村大河,真是何其诡异。
“咳,不好意思,一说起那个蠢女人我就不期然地变得刻薄起来了,可见,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我不管,你自己踢出来的马蜂窝自己去收拾。”喂,为什么我老觉得你在暗爽啊?
我只好垂死挣扎:“薇姐,话说回来,这只大刺猬明明就是你扔过来的好不好?”
“哼,我叫你去追她,可没叫你去搞哭她哦。”
“她自己哭的关我鬼事!”
“废话少说,限你三日之内了结此案,过期不候。”
随即挂了线,果然决绝。
这次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日一味顾着痛快,把话说得太尽,现在忽然要真个道歉,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想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之类先探一下路,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方婷婷的电话号码。问薇姐是不可能了,她已经两天半没接我电话,发短信也不回,摆明了解决此事之前绝不理我的坚定姿态。
死就死,唯有亲自上门,表演一出负荆请罪了。
可怕的是,一连两日,方婷婷都没在情趣店内出现。
第三日,我上午去了,下午又去,均不见那贱人身影,只有那肚子大得似乎随时都要生的孕妇独自看店。
我第18次露出连自己看见都要反胃作呕的哈叭狗表情,笑呵呵地问那位大婶:“美女,婷婷姐这几日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找她干啥?你不是大大声地说看不上人家吗?人家小姑娘脸皮薄,被你这么一吓,自然就躲起来了。你这小子也真是犯贱,害得老娘我挺着个大肚子天天在店里坐足十个钟头,你真缺德啊你。”
我干,三十 岁的老姑婆还装什么小姑娘?简直有病!
“咳咳,美女息怒,看店这种小事让在下帮忙就好了。只要你老人家今天之内能请得婷婷姐现身,我保证以后再不打扰,到时她自然就能帮你了嘛。”
“让你这死淫虫看店?我岂不是亏死了?不行不行!”
“大姐,你这不是质疑我的人品,侮辱我的人格嘛?我阮某人看上一件货,从来就是真金白银果断掏钱,何曾搞过那种无聊的小动作?你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吹水不抹嘴,一天到晚在这里转来转去,老娘就没见你买过一件货!”
“大姐,你这就叫强迫性销售了嘛,我入货又不一定要在你这里买。”
“哦,那你还不滚?”她的目光又冷又狠,如果不是有孕在身,我严重怀疑她会暴起伤人。
我豁出去:“哼,我今日决心要在这里蹲点,蹲到方婷婷出现为止!”
“你真闲,信不信我报警?”
“啾,你开门迎客,我有权看而不买,留而不去的喔。”
“无聊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么犯贱的,实在罕见。”
你以为我想啊,死八婆!
方婷婷这个死贱人,究竟是不是故意和薇姐串通好来玩老子?
可恶!
“咦,这位不是大文豪阮先生吗?竟因何事屈尊,光临小店啊?”
我一回头,赫然发现方婷婷打扮得花枝招展,黑丝短裙,头发明显弄过,上直下曲,非常妖艳,甚至还化了妆,活脱脱一个惹火尤物的形像。
见我傻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方婷婷脸上微微一红,随即转白,仍旧不冷不热地挖苦:“阮先生,看你脸色阵黄阵绿,近来是不是太燥了?要不要推荐个新出的拟真娃娃给你?价钱也不贵,不过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已。”
我等了几日等得心也烦了,懒得和她斗嘴,单刀直入地说:“小生日前多有得罪,婷婷姐请恕小生当日一时失言,胡说八道。如今特来诚心致歉,还望婷婷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他日如有差遣,小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婷婷姐在上,请受小生……”
方婷婷听我一轮半文不白难分真假的所谓的道歉,听得眉头大皱,连忙打断说:“哎呀,不敢当不敢当。阮先生堂堂一代淫贼,见小女子姿色平庸,年华已逝,看不顺眼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呢,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点。其实凭阮先生的人品才学,会有人看得上你才真是天下奇闻呢,呵呵呵呵……”
呵你个屁,死老妖婆,今日我忍你。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在下区区一介潦倒书生,难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婷婷姐切勿见怪,更莫过谦。单论婷婷姐之出世仙容,已属人间罕有,更可贵的是美女而有才。他日必能得遇如意郎君,介时郎情妾意,真个羡煞旁人。似我等肓眼之徒一时诽谤,实在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如此令人作呕的话语竟然会从我口中说出,那一刻,我真的很佩服自己。
方婷婷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则,你今天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我抹了抹口水:“无他,真的只是纯为谢罪而来。”
她终于忍不住露出那招牌式的鄙夷眼神,妖里妖气地问:“你来找我,就只是因为薇姐要你来?”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发羊吊加思觉失调,自己走过来让你羞辱啊?这老妖婆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居心叵测,真是矫情到……我严重考虑要将她就地正法,爆她菊花。
“不介意的话,在下先行告退。”好不容易强压下骂人的冲动,我答非所问地急急闪人。
“站住。”声音不高,却意外地很有压迫感。
我只好勉强回头。
方婷婷阴沉着脸,缓缓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再贱也算是个人,但现在才发现,其实你不过是一只好色到不择手段、无耻到病态可怜的--死贱狗。”
一股如同打翻了醋坛般浓烈的酸味四处弥漫。
虽然多少有点难以理解,理由大概也与情爱无关,很可能只是某种失落感作祟,但她毫无疑问,正在吃醋。
我漠然地盯视着她,稍倾,才淡淡地答道:“坦白说,这身衣着打扮一点都不适合你。你原本可以更加明艳迷人,不需要跟风无谓的潮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舍本逐末。一个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要吸引男人的目光,其实很简单,笑多一点就可以。”
说完这一番无头无尾的无聊话之后,我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心虚,不等她回应,掉头就走。
才转过了一个街口,薇姐的车就跟了上来。
我无言地上了车。
“怎么样?”她微笑着问。
我不答。
薇姐等了一阵,见我默不作声,便不再言语。
车越开越快,没多久开到了江边的大堤上,这一带车少人少,据说曾经有人在这里自杀。
她忽然停车。
“发我脾气?”她直视前方,语气相当平淡。
“你一直在外面?”我反问。
“是我接婷婷过去的。”
“我就猜到。”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她:“由此至终,我只是想要你一个,你不愿意,那无所谓,我认命。但是一再地将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会不会太过火了点?”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中隐泛泪光:“告诉你,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再这样挑逗我,你不要后悔。”
我深深地看进她眼中,那水光盈盈的双眼内似有一股流火。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留住你!”
她的泪水终于缺堤而出,几乎与此同时,她吻住了我。
苦涩的泪液渗入了唇角,在二人口中不住流转。我冲动地将她按住,她摸索着放下椅背。我随即跨身过去,压在她身上恣意轻薄。
她任我施为。
冬日下午四点的阳光穿过玻璃,暖暖地洒在身上。薇姐两条雪白的大腿环在我的股间,双手扶着我的腰,浑身轻颤地迎接我的插入。
穴中微润,不显干但也不算湿,滑得刚刚好,也因此,当龟头慢慢分开层层肉障时便带来了最为舒爽的快感体验。
区区十几公分的贴肉磨刮,已把薇姐刺激得媚眼如丝,娇喘连连。她晕红着脸,口齿不清地轻呼着我的名字,同时下体嫩肉裹着我的硬物阵阵收缩,仿如吸嘬。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勉力将龟首再度伸入几分,隐约间似乎触碰到一处奇妙所在。这柔媚之处一旦被我按住死死挤压,薇姐便起了剧烈的反应。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压抑不住的高吭叫声而来的,是阴中泄出的一大注滑浆,温温热热,骚麻入骨。我整个人都被薇姐死死抱住,那股力道令人由然生出一丝自豪。
是的,这一刻,这个女人的身心完完全全地向我绽开了。
她渐渐平复,我却挺起身来开始了抽插。
汁水淋漓的阴道无比湿滑,我每一下都几乎直入中宫,几番冲撞之下,薇姐的身体又再度战栗起来。
她伸出手轻抚着我的脸,眼中情意绵绵,朱色的双唇微开,粉红的舌尖俏皮地伸出,勾引着我。
我俯下身来嘬住她的舌尖,双手从那柔滑的腰间向上,探入她的乳罩之中。
细滑的乳肉,盈盈的一握。
她的喘息声不知不觉间又加重了几分。
缠绵抽插了足有二百击,我才将肉棍拔出,抚着薇姐雪滑的大腿示意她翻过身去。她轻咬下唇低低说了一声讨厌,才又不甘心地翻身挺起了那又圆又白的臀股。
车厢之内,艳光四射。
大概每个男人都会经过这样的阶段,初时懵懵懂懂,多半喜欢女人的乳房,后来经验丰富了,就会越来越欣赏女人的屁股。
尤其是那种肉乎乎的大白屁股。
年轻的小 女 孩很少会持有这种无上的圣器,通常她们最可炫耀的是细如扶柳的小蛮腰。倘若这种小蛮腰配上微熟妇人的大屁股,光是那惊人的腰臀比例就足以令我暴射当场。
阅片多年,有这种美妙身材的AV女优也属罕见。
很不巧,薇姐就有这样的大白雪股,还有这样的细柳蛮腰。视觉上的冲击直抵下身,胯下的怒龙瞬息间再度胀大了几分。我双手扶住那雪滑的股肉,坚挺的龙根抵紧了股间那一片狼藉,狠狠地捅入。
每一下深入,薇姐都被我撞得向前一跌,最后终于一下撑不住,整个人扒了下去。我并起她的双腿,从那股肉包裹的缝隙进入,慢慢体味那特殊的紧迫感。
那种体位无法插得很深,但紧窒异常,快感强烈,没多久就令我缴了械。
我恋恋不舍地退出薇姐的身体,帮她清理腿心的秽物。
她抚着我的手,轻声说:“文昊,你真的不后悔?”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笑说:“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后悔?”
“因为,姐姐我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东西。你明白吗?”
我不期然地打了冷颤。
“没关系,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情人。”我扔掉湿成一团的纸巾,手心覆上了薇姐腿间的嫩肉,温柔地轻抚。
“嗯……”她舒服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如果以后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一起,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我奇怪地看着她的表情,问:“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嗯。”她抱着我的手,微微地战栗着:“十年前,我曾经自杀过一次。”
“什么?”我吃了一惊。
“就在这附近。”她双腿用的力地夹着我的手,轻声说:“当时我怀上了琪琪,但那个男人却见异思迁。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我几乎杀了他。”
“那你现在的老公?”
“是他救了我。那天,我一时想不开,就在这里跳河自杀,他正好路过,就救了我。那段日子我一直恍恍惚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嫁了给他。”
“所以说,琪琪并不是他的女儿?”
“不是。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对我和琪琪都很好,我实在不能和他离婚。虽然我一直都没有爱过他。”
这位兄弟,真可怜。我暗暗叹了口气。
“文昊,你后悔了吗?”
看着身下美妇那凄凄的表情,我拥住了她微微发冷的身体,再度插入。
“薇姐,如果我真的变了心,你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
人心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以为很快就会忘记的事情,有时会不知不觉地记住了一生一世。
你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感情,有时却会不经不觉间枯萎。
我知道,我其实并没有资格说出永远爱某一个人的承诺。
但在那一刻,我别无选择。
我宁愿想象,自己只是薇姐无聊的师奶生活中一小碟点缀性的甜品,而并非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主轴。
我宁愿有一天,薇姐会忽然间腻烦了我的无趣,然后对我说再见。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只是不期然的觉得,自己并不是她真正心爱的那个人。
充其量,只是一个代替品。
一个会说话的情趣用品,一根会思考的假阳具。
我的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根据,也没有任何逻辑,甚至,连直觉都算不上。
我只是寂寞。
因为时刻被这巨大的寂寞感所包裹,我虽然有了薇姐这样美艳的性伴侣,却依旧无法戒掉手淫。
我想,她也一样。
没多久之前我才知道,薇姐也是手淫爱好者,家中淫具比我只多不少。
某一次,我甚至用假屌和她玩了双穴插入。
令我震惊的是,她连三叉戟都有。
光怪陆离的人生,坦白说,一点都不适合我。
我只是寂寞。
因为这片刻不离的寂寞,我也莫名其妙地开始怀念某些原本不值得怀念的事情。
比如,口水仗。
又比如,所谓文学。
是的,归根结底,无论我再怎么否认,再怎么矫情,我还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死文青。
今冬的第二波寒潮到达时,我正在外市出差。
入住的酒店是非常普通的百元店,隔音效果之差,居然可以听见邻房的叫床声。
那女人明显是鸡,叫声职业得令人肉麻,音量既大,节奏又快,仿佛催促着男方尽快完事。但奇妙的是,我竟然在如此低级的叫床声中,可耻地硬了。
大概一个人独居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地就会染上自言自语的古怪习惯。那晚,我轻抚着下身那坚挺的棍体,十分无奈地谴责它:“算什么意思呢?明知现在手边没有道具,你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来搞事,摆明耍我嘛。”
它马上通过我的口反驳:“大佬,关我叉事啊,你明知这种酒店就是炮房,偏要住进来,分明是自己色心作动啦。”
“我顶你个肺,所有酒店都是炮房,照你这么说我不用住啦。”
“唉,我都不知道你烦什么,想干就干,想屌就屌嘛。你是戒嫖了三年,但日日打飞机,更加伤身啦。”
“我扑你个街,不是你这个死PK夜夜发情我会这样?你信不信我一刀切了你?”
“有种你就切,吹水佬!”
正于此时,邻房那女人突然间一声长嚎,似乎终于完事。
我以为可以松一口气,谁知不够两分钟,另一边又开始现场直播。
“啊,帅哥,用力,嗯,好大,哦,好深,你好猛哦,哎哎噢……”
这一位的表演更加过火,极度造作的叫床声夹杂着狗血雷人的淫词浪语,乱糟糟的毫无层次可言,完全是下三滥的恶俗把戏。
我真是有眼无珠,这他妈的根本就是一间最下等的时钟酒店。
“操你妈!被人轮 奸啊叫那么大声!”
我忍不住用力擂了几下墙,狠狠地高声骂过去。
那边静了一阵,才忽然大笑起来:“老兄,你该不会是阳萎了吧?嫌吵?也找个妹妹搞一搞啊。”
“搞你妈!这种烂货老子才没心情搞!”
我快步走出房间,狠狠地关上房门。
寒冬之夜十一点的商业街,人流稀少。在凛冽的冷风中,昏黄的街灯下,我紧缩着衣领,独自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人在异地,不期然地就会开始想念家乡的人和事。虽然离开只是区区的一两日,但我却突如其来地,感觉到一阵难言的空虚寂寞。
然后,脑海中开始闪过一连串的画面。那画面的主题,大概就是所谓的美满家庭。
为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一个人。
明明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一个人。
明明早就做好了打算,将来以后都会是一个人。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来发这种可耻无聊的白日梦?
而更恐怖的是,到画面的最后,居然奇迹般地定格在某个抿嘴甜笑的女人脸上--但那女人,却不是薇姐。
而是方婷婷。
我不得不认为,这恐怕就是传说之中、诡异莫名的……鬼上身了。
“好不好,上过才知道。”
此话实在相当暧昧,但其实,只是某间补习社的广告。
我不太理解这种近乎于搞笑的创意是如何通过补习社老板审核的,或者这创意本身就是那老板自己被陨石砸中之后搞出来的也说不定。
反正这个世上,形形色色的怪人所在多有,老板这个行当也不例外。
十二月初某个周六的下午,我站在这间号称上过才知好的补习社门口,不期然地开始想象,等一下见到方婷婷时,她会有何反应。
“事实是,你爱上了我,但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嚣张到这种程度呢?
又或者普通一点:“阮先生,你还真是冤魂不散啊。”
不过我想,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这个:“阮先生你好,阮先生再见。”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似乎已经下了课,扎着两条萌尾的琪琪,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我面前。
“文昊叔叔你来得很早嘛。”你也萌得很早,不过……“咳,琪琪我再说一次,是文昊哥哥,哥哥才对哦!”
“咦,我明明听见你叫我妈妈做姐姐的哦。”现在的小鬼真不好骗。
“那是另一回事,总之……对了,未婚的男性通通要叫哥哥,这是基本的礼仪。”
“别听他吹水,琪琪,这个国家根本不存在如此古怪的礼仪。”方婷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手上抱着几本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穿黑色的职业套裙,看起来和颇有知名度的女教师系列AV之封面形象,十分吻合。
一想到那些衣衫不整、浅吟低叫的女教师们淫媚的表演,我下身那根无耻的棍体就不顾场合地探起头来。我连忙将右手插入裤袋压制那面可耻的反旗,一面装酷卖傻地招呼:“哟,婷婷老师好,小生有礼。”
这个碍眼的小动作显然逃不过方婷婷那双锐利的怪眼,她鄙夷的眼神在我下身一触即闪,随即望向远处,浑然不当我存在一般,向着空气自言自语:“最近的哈叭狗不止听话,似乎功能还相当庞杂,竟连保姆接送这种事也做得出,真是世风日下。”
听她口中所言,虽则语气平谈,却句句有骨,字字针对,仿佛我踩了她的尾巴。
我本来还多少有点想缓和一下双方剑拔弩张的关系,一听此言,立马心头火起,脸红耳热。其中有一大半倒是因为严重羞耻于自己的痴心妄想。
为了掩饰心中那一份可笑的羞耻,我快速反击:“我喜欢,关你叉事。”
“对,这种死狗一样的人生怎么会关我事?不过狗这种生物之所以贱,正因为它总是在你周围转来转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讨人厌。”
看方婷婷的姿态,显然早已全付武装,丝毫不准备留有余地。我不想和一个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正面冲突,于是便以退为进:“琪琪,我们走,不要理这个妄想狂,她今日肯定是忘记吃药了。”
“咦,婷婷姐姐你病了吗?”琪琪扭过头天真地问。
我暗呼不妙。
果然方婷婷马上乘势发彪:“他才有病!琪琪你小心点,这位怪叔叔外表虽然是个人,但其实是一只狼!一只大色……”
“喂!你身为人师,不要误人子弟好不好?”
“我呸!我要是放任你这种人渣接近我的学生,这才叫误人子弟呢!琪琪,你不能跟他走!”
“老妖婆,敢尔!”
“死贱狗,我当然敢!你是谁呀?无亲无故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带走我的学生?”方婷婷的气势十分强横,态度异常坚决,分明不想让个台阶给大家下。
她想同归于尽,我却是不肯奉陪的。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慢慢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然后才对琪琪说:“琪琪,你是要听她鬼扯呢?还是跟我走?你妈妈还在等我们,再不回去她可要担心死了。”
琪琪瞪着大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婷婷,忽然卟哧一笑,说:“嘻嘻,我知道了,你们这种就叫做耍花枪,对不对?偶才不会被你们骗到呢。”
“……”
我非常无语地望着方婷婷,她也同样表情地望着我。
其时正值今冬第二波寒潮的尾声,明明刚刚还是风和日丽,忽然一阵诡异的寒风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吹得我和方婷婷同时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停!马上停!不准再想!”方婷婷脸红得像个寿桃,她动作僵硬地举起食指,遥指向我,指尖却不停地发抖。
“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看不出你一个女人家竟然如此淫邪,真是人不可以貌相。不过考虑到某人大龄老姑婆的身份,这也是很正常的嘛。”我贱笑着说。
“你……你……你放屁!呜。”
她转身跑了。
她居然就这样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穿着高跟鞋飞奔的背影,足足呆了十秒,才突然之间脑中一热,心跳如雷,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我就算让她一百秒也一定追得上,更何况只是区区十秒。前提是,我没有半途而废的话。
有一瞬间,我和她的距离还不到一米,几乎触手可及。但当我真要伸手的刹那,我犹豫了。
薇姐凄凄的泪眼在我脑海浮现,曾经于热吻中缠绕不去的苦涩之泪在舌底重生。
然后,我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就慢了下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方婷婷的背影渐渐远去,两米,三米,四米……最终,我只能泄愤一般低骂了一声屌,随即快速转身,望着尾随而来的琪琪,掩饰不住地苦笑。
然而,背后却忽然挨了一记偷袭。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一串乱七八糟的名词已经涌入耳中:“你个死乌龟,王八蛋,有头无尾的烂人渣,大色狼,这么多人死不见你死的扑街冚家铲,贱种赖皮狗,臭人妖,死太监……”
我无视那些烂俗到呕的骂人话,俯身捡起地下那件暗器--一只可怜的黑色高跟鞋,赫然发现鞋跟已经断成两截。
我愕然抬头,只见十米以外,跌坐于地的方婷婷老师正一手揉着左脚,一手举起另一只高跟鞋作势欲扔。我连忙抬手挡脸:“婷婷姐,不要打脸……”
“去死!”
黑色的物体呼啸而来,危急之际我一招龙爪手,“哎呀!”
明明是向着头脸招呼而来的明器,却因力道不足,凌空下堕,斜斜击中我的胯间!
“痛痛痛……”
我掩着下身,咧牙咧嘴地哼了一曲男人最痛,把旁边的琪琪引得掩嘴而笑,一脸欢乐。这小丫头太不厚道,完全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万幸的是,那婆娘的手力不大,要不然我真的要做人妖太监了。
“哼,装神弄鬼。”方婷婷冷哼道。
我咬牙站起,慢慢步向地上的女人。
“喂,你做什么,你不要过来呀!”这贱人真够装模作样,明明自己出手伤人在先,此时此刻却又一脸无辜。
我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蹲下身来视察她的腿伤,恶形恶相地还了一句:“断了吗?大呼小叫,哗众取宠。”
“你。”
我不给机会方婷婷反应过来,迅速将她抱起。她的脸色瞬间转红,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靓仔啊?”我冷冷地说。
“你……你作死了,快放下我!”方婷婷一手抓紧我胸前的衣服,抓得死死的,眼光却低垂下去,不敢再看我。
“我偏不放,谁让你刚才骂得那么爽。”我豪气地应道。
我抱着那女人一步步地向停在五十米开外的汽车走去。琪琪跟在后面,不时偷笑。路人个个侧目。
怀中的方婷婷长发垂脸,默不作声,只有那一只抓实我胸前衣服的手,在微微地发抖。
她在害怕。
“你比我想象中要轻。”我低声说。
等了一阵,才听见她闷着声骂了一句:“色狼!”
其时我正一手抱着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膝弯,骤眼看确是很光明正大的抱姿,不过我那不安分的下体,却在暗中顶着方婷婷柔软的臀部。被她一语说穿,我脸上微微一红,陷于暖肉中的龟头竟又示威般再度胀大一分。
“啊!”方婷婷低呼一声,手中用力,狠狠地在我的胸肌上捏了一下。
我忍痛说:“你再乱动,等下我支持不住一起摔个恶狗抢屎,你不要哭。”
“哼!”她再度沉默,我则继续暗爽,不知不觉间越走越慢。
终于来到了车前,方婷婷一见到那部明蓝色的小车就冷笑:“果然是薇姐的车。”
我不理她,转头叫琪琪伸手入我裤袋拿车匙。小萝莉笑嘻嘻地上前,小手插入我的裤袋左摸右摸,忽然好奇地问:“文昊哥哥,这根硬硬的是什么东西?好吓人。”
我怒道:“小孩子家真没礼貌,什么都敢乱摸,车匙呢?”
琪琪向我做了个鬼脸,这才掏出车匙来。我将方婷婷放在前座,收手前还乘机在她的小腿上摸了一把,隔着一层丝袜,触感细滑。当然,那只贱手免不了又被她死劲捏了一下。
我撑住车身,神色暧昧地看着车内的方婷婷,暗暗回味那一路的旖旎风情。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色绯红,娇艳欲滴。
“文昊哥哥,你还走不走啊?”小萝莉在后座不耐烦地说。
“来了,马上。”我随口应道,双脚却像生跟了一样种在地上,十分可耻地被方婷婷那罕见的羞态所迷惑。方婷婷见我呆看着她不走,羞意更盛,突然一咬银牙用力地将我推开,然后飞快地关上车门。
我咬着牙拔了拔头发,懒懒地坐上驾驶座,悠然问道:“婷婷姐家住何处?
还是说,我直接送你回店就好?”
方婷婷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店?”琪琪果然忍不住发问。
“玩具店。”我忍笑说。
“琪琪,别听他鬼扯。”方婷婷气乎乎地说说,接着不情不愿地报出一个地址。
我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回头对琪琪笑说:“正好顺路。”
琪琪眼珠一转,双手拿着手机,笑得很暧昧地说:“是哦,是哦。”
很可疑!但我一时间想不到这小丫头会搞什么鬼,只好略带不安地开动了汽车。
“没那么严重,我自己可以走。”正当我为她打开车门,准备扶她出来的时候,方婷婷却挥开了我的手,不冷不热地说。
“鞋都没有怎么走?一把年纪就别学人傲娇啦,快点上来。”我边说边转身蹲下。
“死贱人,你把我的鞋扔了?”
“明明是你自己扔的,还敢说。”
她狠狠踩了我一脚,这才勉强爬到我背上。我故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于是,她胸前的双丸便柔软地压在我的背上。
“喂,你小心点。”方婷婷不自觉地抱紧了我。
“你好重。”我狡辩说,同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也不知是爽到了呢,还是蹲得太久。
“你去死!刚才又说人家轻!”她捶了我的一拳,声音腻得不像样。
“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忍痛说,顺便回头交带琪琪:“等我一会,很快回来。”
琪琪掩着小嘴,含笑不语。
走了十步不到,背后忽然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咦?这是……”
车窗内,琪琪正在向我挥手,而开车的依稀就是薇姐!我心头一惊,几乎想冲回去。汽车已经缓缓开动。
“要追的话,先放下我。”背后,方婷婷冷冰冰地说。
我沉默。
这次,真的被琪琪这个死丫头害惨了!我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说!
正当我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条短信提示音。我吃力地摸出手机来一看,果然是薇姐发过来的,只有六个字:“不打扰你们了。”
我抬起头,看着正在加速离去的汽车,不禁心乱如麻。
这就是我的人生,三年不发市,一发市就要面临严峻的抉择。如果不是背着方婷婷的话,我想我多半会去追薇姐。但现在这种状况,要我无耻到扔下方婷婷不管,我也实在做不出。
除此之外,我还多少有点好奇,自己在薇姐心中,到底有多么重要。虽然我也隐约觉得这样做是在玩火,但那一刻,我不能自已。
汽车仍未驶远,我缓缓地转过身,明知道薇姐肯定在看着自己,我却一步步地向方婷婷的住处走去。
那个时候,那个扒在我背上的女人开始不停地战栗,并且,将我抱得越来越紧。
我一向以为,吃醋乃是人的本性,不一定关乎爱情。
一件事物,当有人和你争的时候,你总是会觉得比较矜贵,但不代表你真的很在乎。很多时候,你真正在乎的也许只是输赢本身,而不是那件货,或者那个人。
这种事,在你得到的一瞬间,你就会明白无误地发现--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要。
不过如果一直都得不到,你却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觉。
坦白说,我觉得方婷婷对我的微妙感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样。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还错得相当离谱。
方婷婷一个人住,租的套房比我那间大不了多少,却整洁舒适得多。
我将她放在床上。她慢慢松开抱着我肩头的双手。我站起身。她忽然扯住了我的裤腿。于是我转头看她,只见她低着头,晕红的双颊似要滴出水来。
“你要走了吗?”她的声音非常娇柔,听得人心碎。
“怎么?”我撩起她脸旁的几缕发丝,没心没肺地问。
“陪我……一会。”她轻咬着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轻轻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将她推倒。我俯身注视着她雾朦朦的双眼,十分无耻地说:“喂,你明知道我是只大色狼,还敢要我陪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呸,谁……谁喜欢你了?臭美!”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稍稍别过头去。
我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腿弯,惹得她一阵颤抖。
“口虽不认,身体却很诚实。”我淫笑着说,同时大手从套裙下钻入,沿着大腿渐渐往上。
她夹紧双腿,一手抵紧胯间,一手撑住我的胸口,低声娇呼:“你……你别太放肆!”
我贱贱地笑着,并不与她作正面冲突,大手越摸越后,终于摸到了一瓣肥美的臀肉。
“我既然是色狼,放肆就是肯定的了。你说世间岂有放着嘴边大好美肉而不尝,只是斋看流口水的色狼呢?”我一面说,手上一面加大了力度。方婷婷撑在我胸前的手软了下去,她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眼中水光渐盛,没多久,居然哭了出来。
我心下叹气,俯身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水。
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这一巴快而不重,仅仅把我的脸打开了几公分。我不管她,继续舔。这一次她不再有所动作。我渐渐舔到她唇角的位置,很自然地就吻了上去。她开头紧闭牙关,不让我进入,直到我将中指伸入她的股沟,在她的菊门上按了一按,这才趁着她惊呼的瞬间,侵入了她的口腔。
她的舌头凉凉的,滑而不腻,让我差点想咬下来。而她更狠,真的就咬了我一下。作为回应,我将潜伏在她股沟的中指向下滑去,堪堪顶住了她的阴门。
她浑身一震。那早已濡湿的布片上,又沁出了更多的媚液。
做爱可以是一件幸福的事,但那幸福却不在于插入本身,而在于两个人能够彼此接纳。
做爱也可以是一件残忍的事,而那残忍往往会不知不觉地腐蚀人心。
我一件件地剥开方婷婷的上衣、套裙、丝袜、胸衣、内裤,看着眼前这一具雪白耀眼晶莹如玉的美妙裸体,感到一阵晕眩。
我俯身抱紧这赤裸的白羊,用膝部打开她的大腿,腰下微沉,龟头前端触到了一片湿暖的软肉。她发出一声娇腻的闷哼,双手死力地抱紧了我。
“要来了哦。”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她羞意难忍,赤热的脸在我的颈部不断地磨擦,又吻又咬。
“喂,不要乱咬。”我说。
以防不测,我含着她的耳珠嘬咬一阵,意图恐吓。她嘤咛一声,腰肢扭动,浑身美肉乱震。我的龟头忽然间陷入了一处肉缝之中,那紧窒柔媚,直爽得我禁不住长号一声。
“哦……”
听见这一声淫叫,怀中白羊渐渐安静下来,俄倾,她取笑说:“男人家也叫得这么淫荡。”
我脸上微红,半恼半笑地说:“小淫妇,敢取笑我?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叫的。”
话未说完,我就沉腰一挺。怒龙破开层层肉障,尽根而入。
“啊……嗯……哈……”方婷婷的叫声柔腻无比,骚到骨子里去。
我的肉棍在紧热的肉壁中越发坚硬胀大,龟首堪堪顶着一处妙肉,微微的跃动。身下的白羊全身雪肉绷紧,口中不停地娇喘。
我不失时机地调戏她:“我就知道,你这个闷骚娘。”
“啊……都……都是你……啊……”我不给机会她狡辩,缓而有力地抽动起来。
“小淫妇,平时有没用假屌自慰?”我一边抽插,一边捏着她娇挺的乳尖问到。
“啊……你以为……啊……人人都像你……死淫贼!”
“淫贼这个称呼我喜欢。咦,那你岂不是久旱逢甘露,名付其实的旱妇?”
“你去死……嗯……”我咬住她另一边的乳尖,加快节奏。她抱紧我的头,曲着背,娇喘连连,下体嫩肉不住收缩。
我被她吸得几欲射精,连忙停止抽插,仰头与她接吻。她的吻情烈如火,舌头湿淋淋的,在口唇间缠绵难舍,状若颠狂。
我被她吻得一时间头脑发热,拔出肉茎,颠昂昂地举到她唇边。她痴痴地看着我。我厚颜无耻将那沾满淫液的龟头伸前,抵紧她的唇。
她微微地张开口。我缓缓捅入。
四周,忽然静得难以置信,只听见一阵阵淫媚的吸嘬声。
方婷婷的口技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以至于我竟然一时不慎,全部射在了她口里。
看着她用纸巾接着口中吐出的一滩浓精,我有点愧疚。于是,很自觉地扒到她的腿心,为她舔阴。
刚刚交合过阴门发出一阵难言的骚味,肥厚的阴唇到处沾满淫汁,稀疏的细毛湿湿地贴着水光盈盈的嫩肉,中路肉门微张,偶有沾液泌出。
我跪在她身下,将那紧俏的玉臀托起,伸长舌头在她的肉缝中心缓缓淌过。
我让她双手抱腿,分得极开。我每舔一下,都从那大张的腿心直直地注视着她,只见她满脸娇羞,闭着双眼闷声低哼。
我张开嘴巴,含着两片嫩唇用力吸嘬,同时舌尖尽量伸入肉缝之间,四处乱舔,拇指尖还按在阴蒂上不停震动。如此一轮密集攻击,终于令方婷婷忍不住长声呼叫,浑身剧震,阴中一注又一注地涌出淋漓的汁水。
这一次高潮来得异常剧烈,她腰肢乱摆,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掌握,淌满淫水的阴户在我的脸上死力地抹来抹去,抹得我一脸湿淋淋的油光滑溜。
我兽性大发,挺起不知何时再度回勇的肉棍一捅而入,狠狠抽插。
那天下午,我和方婷婷就好像两只发情的野兽,首尾相接,连场大战,前后射了三次,足足交合了两个半小时,直到腿软无力,腹中饥饿,这才意犹未尽地相拥而眠。
这显然并非正常的性交,甚至可以说,是带着某种可一不可再的任性痴狂。
那不断的交合中,情欲推动着肉欲,肉欲燃烧着情欲,几乎是不死不休永无止尽的连绵性爱。
但即使是如此疯狂而无节制的性爱,也终于有了停歇的时候。
醒来时已是傍晚七点,室内黑沉沉的,只有窗外漏进来的微弱光线,让我依稀认出了怀中玉人。我轻抚着她裸露的背,将棉被拉上一角。
“嗯……”动作虽小,却还是把她惊醒了。
“冷吗?”我手上紧了紧,将她赤裸的身躯抱得更贴。
“不,很温暖。”她缩在我怀中,舒服地叹息。
“饿不饿?”我抚着那肉乎乎的翘臀问。
“有一点。”她呼出的热气在我的胸口窜过,暖暖的。
“要不要起床?”我感觉她的手不安分地碰到了我的肉茎。
“等会……嘻嘻,它好软。”她握住了它。
“你个小淫妇,又想要了么?”我潜入她的腿心。
“别……好了,不闹了……嗯,再好好抱我一会。”话到最后,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怎么了?”我隐隐有所察觉,但还是顺口问了出来。
“色狼,你……”她迟疑了一阵,才腻声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我是爱你的。”
我感到她的身体越绷越紧,死死地缩在我怀里。我头大如斗,抚着她臀沟的手不自觉地抽出,由下而上摸着她光滑的裸背,无耻地说:“色狼你也爱,你真傻。”
“不是有人说过,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不知不觉的吗?”
“王家卫,《花样年华》。”我反应快到,真可谓对答如流。
“讨厌,又不是抢答游戏。”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我就知道,你也是个死文青。”
“我对这个也字,非常反感,可不可以换一个?比如,用个就字。”
“你就是个死文青!”没说完她就笑了。
“对,又如何?是不是因为你前度男友也是个死文青,所以你现在想说,你患上了死文青痴迷症?”我越说越快,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醋意。
“你吃醋?”她抬起头来,黑暗中,眼光闪动。
“我才不会吃一个死人的醋。”我冷冷地说。
“可能是,我自己也不知。察觉到爱上你的时候,我还震惊了好久。”
“喂,爱上我这个色狼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有必要这么难堪吗?”
“何止难堪,我简直想死呢。”她痴痴地笑着,笑声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我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将她再度抱紧,喃喃低语:“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不为什么,就是想道歉。”
“怪人……得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薇姐,不要在我面前矫情,我不会为难你的。”她语带伤感地说。
“婷婷……”我听得心痛,不自觉地转换了称呼。
“别叫那么肉麻,我就是个小淫妇,乐意就和你搞两下,不乐意就把你踹下床。”她幽怨地说。
“哼,我偏要叫,婷婷,婷婷,婷……”
她伸出手,掩着我的嘴轻声说:“够了,你今日选择了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将来……”
“停,本人患有将来恐惧症,一听到将来两个字就头晕。”我胡说八道。
“去死吧你!”她捶了我一拳,还相当重手。
撕开那一副冷峻的伪装,其实方婷婷内里还是个十分可爱的女人,闷骚,毒舌,但是率真。
只要得到适当的爱情滋润,她会成为一个好女人。
事实上,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爱上了她,否则,我根本不会去招惹她,尤其她已经到了必须结婚的年龄。
“好吧,将来恐惧症是假的,不过我真的有婚姻恐惧症。不要提结婚,我什么都应承你。”我认真地说。
她定定地望着我,眼中渐渐流露出明艳的神采。
“意思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她低声问。
“同居都没问题。”我豪气地答道。
“那我要你以后不碰薇姐,你能答应么?”她咬唇说。
“这个……喂,你刚刚还说过不会难为我的,现在抓到机会就来了,算什么嘛!”
“你这个无赖!”她气得当场咬了我一口。
“痛痛痛……”
我凄厉的叫了一阵,她这才松开口,指着我胸前的牙印说:“听着,这次就放过你,下次敢让我知道,我咬下你肉来。”
我咧牙咧嘴地问:“不让你知道就好了吗?”
“你再问!再问我切了你!”她狠狠握住了我的肉茎。
“明白,婷婷姐请手下留鸡!”
“死相!”她轻笑着,松开了我的命根,随手扫了一下龟头。
我痛哼一声:“这你都要抽水,真是个悍妇。”
她一听此句,便蛇一样地缠了上来,乳尖贴上我的唇边,昵声说:“文昊哥哥,你还想要婷婷吗?”
这骚婆娘浪起来简直令人发指!我翻身将她压住,大手恣意地揉捏着那一对软绵绵的骚乳,狠声说:“淫妇,你真的想我精尽人亡吗?”
“人家还不是为你好,你交足了粮,就不会到外面搞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嘛。”她娇声说。
“我干,这你也想得出来。”
“妇女杂志里教的。”她笑得很甜。
“无聊,我要搞你,一只手指就可以搞死你!”
“那……我帮你吹箫?”
“吹你个头。我好饿,我要吃饭。”我起身要走。
“唔,再玩一会嘛……”她圈着我的腰,不让我走。
我彻底无语,只好在床上又和她腻了半个钟。
GOODENDING圣诞前夕,我果然和方婷婷同居了。具体来说,是我搬到了她那边。
至于我原来的租房,则成为了我与薇姐幽会的固定场所。
我通常会在某个工作日的下午偷溜出来,与薇姐缠绵两三个小时,然后再回去继续工作。
方婷婷虽然心照不宣,但她几乎不可能发现我们何时幽会,正如薇姐的老公也对此一无所知。
值得一提的是,我终于戒掉了手淫的坏习惯。而最大的原因,是我再没有多余的精液可以挥霍。
方婷婷是一个名付其实的闷骚型旱妇,几乎夜夜都要榨干我的精囊。她口口声声说免得我去找别人,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太想要。
还敢说以前从来不手淫,我倒想知道,如此强大的性欲之前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人家就是因为以前饿得太久,现在才会这么饥渴的嘛。”她每次都会这样娇嗔一番,然后骑到我身上,自顾自地套弄起来。
很多次,我都哀怨地向她表示,我感觉自己实在太像一具人肉自慰机,女性专用那种。
“好了好了,搞得我好像强 奸你一样。最多我答应你,过两日让你那个。”
她说的那个,是指爆菊。我之前就很想爆她菊,现在看着她那个骚样,就更加想了。问题是,她每次都说过两天,根本就是敷衍我。
终于在平安夜那晚,我再也忍不住,借着酒意,用丝袜将她五花大绑,然后强行插入她那朵小巧可爱的菊花。
顺带一提,我部分地破了酒戒,现在我容许自己喝一点红酒。
“死淫贼,你有种就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小淫妇,你想谋杀亲夫也要讲讲道理啊,你答应了我那么多次,我只干你一次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鬼扯,老娘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臭流氓!”
“我就知道你不会认账,好在我用手机录了音。”
我调出录音,于是,斗室之中便一再地回响着她那骚到入骨的声音:“最多我答应你,过两日让你那个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我又没说那个就是插人家后面!”她仍在狡辩。
“哎呀呀,你这死不认账的小淫妇,为夫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我握实她肉感十足的翘臀,开始肆无忌惮地在紧迫的肛菊内快速抽插起来,当然,事先早已做足了润滑。
“啊……好痛……哦……好胀……阮文昊你这个死贱人……嗯……你绝对死定了……啊……”
“爽你就叫出来,别假正经。”
“爽你妈个头,下次换你来试试,我插爆你个烂菊花……哎呀!”
我一听此言,立马吓出一身鸡皮,连忙恐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屁眼,我跟你一刀两段!”
“好哇,你现在插了我,就不怕我跟你一刀两段!”
“好娘子,乖婷婷,这可是你先答应我的嘛,做人要讲信用,要有口齿。”
“我呸,跟你这种无聊又无耻的小人讲什么口齿,你去死吧你!”咦,这句好像很熟……“喂,又抄我的对白,有没搞错!”我心下发狠,一插到底。
“啊……死贱人,插死偶了!”
这样的艳情戏,在我们同居的小窝内,几乎夜夜都要上演。
“婷婷,我要内射了哦。”
“你敢?哎呀……”
TUREENDING有人说,梦中所见的景像,其实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
那日梦醒之时,我真的好妨忌生活在那个世界里面的自己。
时间是黄昏五点,日期是2010年12月31日。
薇姐赤身裸体睡在我怀里。我们刚刚共度了一个疯狂的下午。
还有半小时,我将要永远地失去她。
第一次合体交欢,她就已经严重警告过我,她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
所以在那天,当我转身背对着她的一刻,于她而言,就等于是诀别。
“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我曾经不顾羞耻地大喊大叫,试图让她回心转意。
“我们有言在先,很公平。”她轻抚着我的脸,柔声说。
“你可以和你老公一起,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死死地往她身体深处捅入,用尽全力紧紧拥着身下的美妇,几乎想要把她整个人溶入体内。
“你很清楚为什么……因为,你爱着她。”薇姐在我耳边轻轻叹息,语声低得几不可闻。
我懊恼地摇头:“你也很清楚,我同样深爱着你。”
“不可以赖皮哦,文昊。再这样不懂事,姐姐会不高兴的。”她用指甲刮着我的胸肌,略带幽怨地说。
“就算你不再爱我也无所谓,薇姐,不要离开我。”我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伏在她柔软温暖的胸前,鼻子阵阵发酸。
“没出息,你真是只小色狼。”薇姐怜爱地抚着我的头,柔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我心里肯便宜你,我也不肯让婷婷难过。婷婷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耽误了人家,是喜欢的话就快点和她结婚吧。”
“她都已经默认了我和你的关系了……好吧,如果我和她结婚可以让你留下的话……”
“啪!”薇姐狠狠地挂了我一巴。
我错愕地看着她。
她一脸怒容,厉声骂:“你不要太过分!”
我的心不住下沉。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到,阮文昊这种贱人,根本配不上她。
薇姐对我而言,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梦。
我只是偶然进入了那虚幻的梦境,醉生梦死过几回,但归根结底,还是免不了被打回原形。
梦醒时分,满身狼藉,唯余一声唏嘘。
但我不甘心。
“有看过袁泳仪和梁家辉演的那套《年年有今日》么?”看着薇姐在床边穿衣整戴,我忽然心有所动。
她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转头,神色不善:“看过,又如何?”
我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我大腿上:“定一个日子,每年见一次面,其余时候,我绝不骚扰。”
她默然良久,才轻叹一声:“好吧……那就定在每年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
“风雨无改,不见不散。”我吻住了她半张的红唇。
“嗯。”
大千世界,唯色难戒。
阮文昊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
他想要戒色,但却总是戒不掉,也许是因为,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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